本篇文章913字,读完约2分钟

沉冰:您再次见到钱先生是什么时候?

许渊冲:不是1950年,就是1951年。我去吴达元先生家拜年,遇见钱先生夫妇,他那时胖得连我都认不出来了。吴达元先生和钱先生夫妇在讲林徽音家的猫发情,和钱先生家的猫打架的事件。

沉冰:这件趣事在杨绛先生的《写〈围城〉的钱锺书》一文中也有记载。

许渊冲:在清华教书时,钱先生还指导过一名研究生,他就是后来在人民文学出版社从业的黄爱(雨石)。

沉冰: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。

许渊冲:黄雨石先生如今还健在,住在清华大学,也有80多岁了吧?他是湖北人,1943年至1946年在清华外文系就读。

沉冰:解放以后,您和钱锺书先生的交往有那些?

许渊冲:那首要是围绕着翻译的一点事件了。《毛泽东选集》的英译本由钱先生定稿,金岳霖负责《矛盾论》、《实践论》等篇目的翻译,钱先生负责《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》等篇目的翻译。当时王佐良也参加了《毛泽东选集》英译的从业,他说钱先生和金岳霖他们比起来,也不如何显得出众。恰好我有个表弟也参加了《毛泽东选集》英译的从业,他从小在英国生长,名叫熊德威,他说钱先生很谦虚。这表明钱先生有时并不像人们传说的那么神。在清华大学外文系比钱先生低3班的索天章,解放后在复旦大学任教,他告诉我:他曾有个问题请教钱先生,钱先生并不是当场回答,而是回去查了一下书籍以后再回答他的。

沉冰:钱锺书先生似乎也参与过《毛主席诗词》英译的从业。

许渊冲:“文革”期间,社会上出现了多个号称是毛泽东诗词的作品,我就写信问钱先生:哪些诗词是不是出自毛泽东之手?钱先生说:不是。“文革”末期,大略是1976年,毛主席的《鸟儿问答》被译成了英文,译文没有押韵,有人说这是钱先生翻的,我又写信给钱先生,请教他:是否押韵更好?钱先生回信说:他只是“奉命定稿”,“并非草创之人”。

沉冰:“文革”结束后,您和钱先生的交往应该多一点了吧?

许渊冲:“文革”之后,李赋宁先生邀我去北京大学英语系任客座教授。1983年我去钱先生家,问他能否把我调到社科院。钱先生说:我在社科院不管事;况且,你到这儿来,肯定有人不愿意;你一来,对他们是个威胁,他们会“退避三舍”;你的“价值”比他们高,但“价钱”没有他们高。

标题:“许渊冲眼中的钱锺书”

地址:http://www.water-quality.cn/wfjj/11011.html